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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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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番外四

◎if裴狗重回七年前。◎

關於裴宴臨婚後特別喜歡翻舊賬這件事, 宋宛辛很是頭疼。

論過去,她對不住他的地方確實多,下毒也好, 欺騙也好, 不得不說,男人一旦翻起舊帳來,比女人可厲害多了。

於是乎,筆者決定將裴狗送回他與小辛初相遇那日, 筆者與眾位讀者倒要看看, 重活一世,裴狗帶著心知肚明去面對小辛對他下過的那些“毒手”,又會作何反應。

尚在睡夢中的裴宴臨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他只是翻了個身, 就回到了當初雍城裏那家後院種了杏樹的客棧大床上。

(以下為男主視角)

眼前模糊的燭火驟然消失,裴宴臨眼現警覺,以為皇宮裏來了刺客, 下意識彈坐起身, 想將睡在身側的小辛護在身後。

卻不料大手一揮, 撲了個空。

在黑暗中轉過身去,看著空空如也的床榻,裴宴臨風中淩亂。

我老婆呢?

“小辛!小……”

不對,這不是坤寧宮。

皇帝側目一瞧, 往日掛在垂拱殿內的佩劍此刻就在床邊,他顧不上思考,順手拔劍出鞘, 起身查看。

這裏雖然不是坤寧宮, 卻帶著莫名的熟悉。這桌子, 這窗戶。順著窗外看去,院中杏樹滿樹雪白,無數的杏花紛繁落下,好似皚皚白雪。

杏花?這裏是雍城客棧?難道是五哥的人武功已經高到如此境界,能將他悄無聲息的從皇宮裏搬到這遠在千裏之外的雍城之中再將他殺死?不對,五哥死了。

那小辛呢?

裴宴臨推開房門,看著眼前熟悉的客棧走廊和盡頭亮著微光的房間,眼神一凜。

持劍推開門,還在銅盆架前用溫水浣洗的少女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到,擡頭瞧見裴宴臨手中寒光四射的佩劍,下意識退後兩步。

見她無事,皇帝懸落的心終於咽回肚子,一把上前抱住宋宛辛道:“還好你沒事。”

宋宛辛被他緊緊抱在懷裏,羞得兩頰緋紅。

他他他這是做什麽?

“將軍這是做甚?快些放開。”

掙脫裴宴臨的懷抱,宋宛辛柳眉蹙起,又攥緊胸口的衣衫退後幾步,看向他的眼神裏帶著警惕和厭惡。

“不是,小辛你聽朕講……”

眼看著他還要走近,少女眼眶噙淚,帶著哭腔求繞道:“將軍就算是來要奴的,也等奴後背的傷好些再來,可以嗎?”

要她?這都什麽跟什麽……等等。

裴宴臨睜目結舌,意識到了面前少女為何為作此反應。

他竟回到了七年前?

這裏是麓山腳下的客棧,此時他才剛從賊人手裏救下老婆。

這是怎麽回事?

他楞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少女見他不走,以為他非要此刻強要了自己,奈何此時她匕首也不在身旁,裝藥的包袱袋也在裴宴臨身後的桌子上,急得直掉淚。

“將軍……將軍求求你……改天,好嗎?”

“不是……”

他一有想走近的動作,就嚇得眼前人往後縮,裴宴臨咬牙,心想還是不能操之過急,先讓老婆安下心來才好。

“我不是來強迫你的,你先歇著吧。”

退回自己房間,裴宴臨還沈浸在驚詫之中。

那照如此算,自己豈不是還要等四年才能娶到老婆?這如何等得?

下一幕該走什麽劇情來著?看他直接跳章快進。

腦子裏正飛快的回憶著,門外傳來隔壁開門的聲音。

對了!老婆這時候該來敲門喚他去找他倆當年約定見面時,他贈予她的玉佩了。

宋宛辛剛走到門口,正準備多走幾步用聲音吵醒他,沒想到下一瞬裴宴臨就立刻開了門,手裏連提燈都點上了。少年目光炙熱,語氣裏竟有幾分急促。

“找玉佩……不是,找香囊是吧,我陪你去。”

聞言,少女又是一驚,裴宴臨察覺到自己多嘴了,也不解釋,伸手牽過少女就提燈下了樓。

“將軍……將軍快放開……”

哎呀羞什麽,都已經是他兩個孩子的媽了……

宋宛辛又羞紅了臉,掙脫開在柴房裏找到香囊,正放在手裏確認,突然一把被裴宴臨搶過去,直接將裏面的玉佩掏了出來,表情浮誇。

“啊呀,這不是我當年送給麓山樹林裏那名將我的箭打掉的那名女娘之物嗎?”

“啊?”

裴宴臨又想走近,卻不料少女聽了這話,躲得更遠,臉上寫滿了不信。

“真是我,小辛,你……”

“是便是罷,請將軍別靠太近。”

得,白費勁。

兩人回到二樓,少女玉佩也不想要回了,飛快轉身回房,將門反鎖。裴宴臨扒在門口,不死心的問道:“誒,我還沒給小娘子擦藥呢?小娘子後背的傷口不疼嗎?”

裏面沈默,半晌後只傳來一聲怯懦的應答。

“不用了,多謝將軍好意。”

怎麽回事兒,連擦藥這一章這麽重要的加好感情節也一並跳過了?

這重生劇情到底該怎麽走啊,真愁死人了。

第二天一早,裴宴臨坐在大堂用膳,看著少女恢覆男子裝扮,並沒有要坐下的意思,反而站到他面前,躬身行禮道:“多謝將軍昨日救命之恩,不耽誤將軍與各位的行程,小辛就此別過。”

啊?

“不行,”裴宴臨站起來,神色焦急,“路途兇險,指不定遇上什麽牛鬼蛇神,朕……不是,我送小娘子回去。”

“路我都認得的,不勞煩將軍。”

“說送就要送,阿律,阿宿,你們帶著人馬先行啟程,我送小辛回去之後再行追上你們。”

“什……”

不顧所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裴宴臨上樓把行裝拿下來,牽過馬匹就準備帶宋宛辛走,他翻身上馬,朝少女伸手。

“上來。”

他這是要與少女共乘一匹馬?

宋宛辛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抱緊身前的包袱,一臉苦惱。

“小辛騎自己的馬就行。”

嘖,還是不對,得再看看。

一路上,少女好像總是有意躲著裴宴臨似的,還好幾次揮鞭加速,生怕他追上來一樣。天還沒黑兩人便回到了梵城外半山腰上的竹籬小院。重回故地,裴宴臨心生感慨。

還是這裏好啊,沒有批不完的奏折,老婆也不至於每天忙得連家都不回。

少女翻身下馬,在小院門口朝裴宴臨又是態度冷淡的鞠躬道:“多謝將軍護送,小辛已經到家,就不送將軍了。”

不對啊,接下來不是和老婆睡一同一張床的劇情嗎?怎麽開始趕他走了?

裴宴臨又開始頭腦風暴,左思右想,突然身子一歪,假意掉馬摔在地上。

“啊,怎的突然開始頭疼,這肚子也開始劇痛,難道是白日裏那頓早膳有問題?肯定是遇到刺客了,哎喲……小娘子家中可有藥?”

“沒有。”

胡說!

“那便讓我進去歇息片刻,哪怕給我一碗熱水喝,溫一溫也好啊。”

少女停在原地,為難得緊,裴宴臨裝沒看見,捂著肚子繼續在門口哀嚎。看著鄰舍家都亮起了燭火,她略嘆一口氣,轉身讓開,帶少年進了屋子。

“將軍就在此略坐一下,小辛去燒熱水。”

“有勞小娘子。”

看著竈房裏升起裊裊炊煙,裴宴臨起身,開始轉屋子裏亂轉。

接下來怎麽留下呢?喝那個血飲石兌的水?那玩意兒如今他當初是怎麽喝到的來著?

對了!少年一低頭,瞧見自己腰帶上的右魚符。

宋宛辛提著茶壺回屋,剛進門,就感覺腳下踩到了一塊硬邦邦的物件。

撿起來一看,眼神一亮。

裴宴臨在一旁瞧著少女臉色變化,心裏美得緊。

這下老婆應該舍不得讓他走了吧。

誰料茶壺遞到跟前,倒出來的還是清澈見底的熱水。

“就這樣?”

少女看他一眼,蹙起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過。

“將軍,這是熱水。”

“就不需要加點什麽?比如有顏色的……從山洞裏找到的……”

這下不止是皺眉,宋宛辛的眼神裏已經開始出現不耐煩。雖然此時的少女還只有十六七歲,見她不耐煩,裴宴臨喉頭上下滾動,選擇噤聲閉嘴。

不行,這碗水喝下去,他就得走人了。

從水碗裏擡起頭,恬不知恥的皇帝又開始摸肚子討好道:“我餓了,可有吃的?”

從早到晚都在趕路,想來確實也該餓,少女收回目光,起身又去了竈房。

這下裴宴臨坐不住了,趕緊站起來,在架子上尋摸了幾個藥瓶,拔出木塞,藥味刺鼻,他也顧不上許多,一閉眼咕嘟咕嘟就喝了下去,一瓶不夠,他又喝了另外一瓶,再打開一個木盒子,將裏面的丹藥也拿出來吞下幾顆。

腹中火燒般的劇痛逐漸傳來,裴宴臨蹲下身,疼得滿頭是汗。

等宋宛辛端著一碗面條進來放在桌上的時候,剛好看到裴宴臨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他看見宋宛辛焦急的神色和覆上來的手,咧嘴一笑。

嘿嘿……這下不用走了……

**

第二天醒來,他瞧見頭頂是熟悉的白色紗帳,笑著側過身去看,卻發現少女沒有睡在他身邊,而是和衣躺在竹椅上。

聽見動靜,宋宛辛睜眼,起身來摸他的脈。

“將軍誤食了多種藥材,還好都是無毒的一些傷藥,昨晚將軍睡得迷迷糊糊,吐了好幾次,基本已經將腹中穢物吐凈,此刻已經沒事了,略進些吃食就啟程去追趕將軍的部下吧,別耽誤了正事。”

怎麽還要趕他走啊?

裴宴臨沒招了,拉住少女的手,沈聲道:“小娘子救了我的命,以後便是我的恩人了,我決定把我的大計劃告訴恩人。”

“?”

少女臉上又是疑惑又是抗拒,看著裴宴臨的眼神宛若看傻子一般。少年置若罔聞,自顧自繼續說來。

“小娘子昨夜看到了我的魚符,應該也知曉了我是北宋六皇子的身份,實不相瞞,我此次回京是因為疑心當年前太子被大理國使臣殺害一事心存疑慮,懷疑三哥其實是被皇宮之中的奸人所害,而那大理國使臣只是做了替罪羔羊。奸人不除,後患無窮。恩人既然如此精通藥理,不如隨我回京中,祝我一臂之力如何?”

“!?”

**

兩日後,梵城衙門的捕頭敲開了竹籬小院的大門。

屈少瑾見無人應答,氣沖沖地推門進屋,卻見房中空空如也。

“小辛呢?不是說前兩天看這小子回來了嗎?”

紅衣少年嘟嘟囔囔,餘光掃過桌子,瞧見上面用茶壺壓著好幾張紙。

拿起來細看,不是小辛的字跡,蒼勁有力,筆鋒瀟灑。

“殺繡三娘的是她夫君,屍體在遮山上埋著……妙法寺有采藥女珠兒投毒……沁芳齋裏做胭脂的小玉,她夫君是個殘害女娘的禽獸,記得盯緊些……做完這些事記得來汴京,已為屈捕頭在汴京衙門留了可任之職……不用謝我,宋宛辛的夫君裴宴臨……什麽亂七八糟的老子一個字都沒看懂……”

半月後,北宋六皇子回京參加皇帝生辰宴,並在宴上將太子裴宴卿派殺手至雍城暗殺裴宴臨的頭目姜青帶上席間,與裴宴卿當場對峙。皇帝震怒,將太子關進大牢。

次月,馬貴妃與戶部尚書石勝的奸情曝光,被捉奸在床,一並查出太子竟非皇帝親生,三人一並打入大牢,秋後問斬。

坊間皆傳六皇子裴宴臨手段高明,雷厲風行,回京不到半年便將一眾奸惡勢力盡數鏟除,輕輕松松坐上太子之位。

三個罪大惡極之人人頭落地那日,宋宛辛從昭陽宮側殿的窗前擡起頭,看到裴宴臨爽朗的笑容。

“殿下大恩,小辛不知何以為報。”

“宋娘子以身相許吧,”少年伸手,將少女攬過肩頭,輕輕抱在懷裏,“女兒和兒子的姓名本宮都想好了。”

“殿下當真要娶我?”

“當真,難道娘子看不出,本宮早已傾慕娘子多年。”

**

北宋邊關。

段檀越還帶著三喜在附近尋找宋宛辛的下落時,汴京傳回消息,說是北宋皇帝為向在前太子被殺一案中蒙冤慘死的宋環書一家表示歉意,不但向大理皇帝送來珍寶玩物無數,希望皇帝為宋家恢覆名譽,重立碑冢,聽聞宋氏嫡女宋宛辛仍在世時,更是宣布將宋氏嫡女納做郡主,賜婚新任太子裴宴臨做太子妃,一時榮華極盛,風光無兩。

太子大婚,燈火如晝。

洞房花燭夜,裴宴臨滴酒未沾,甩開眾人回了婚房。整整兩日,二人閉門不出,連用膳都是春桃春玫端著送進房內。

青絲帳下,蔥段玉手揪住喜被一角,喊啞了嗓子。

“啊呀……殿下……殿下節制些……”

“節制什麽……都忍了半年了……”

伸手在她身側輕輕一按,立刻引來驚呼一聲,少女丟了魂似的,指節倏的摳緊,癱軟下來。

伏在太子肩頭,少女嬌喘不已。

“殿下怎會知道臣妾那裏……”

太子一臉饜足,見她嬌容花色,又一個翻身將她罩住,輕咬耳垂壞笑道:“本宮知道的,遠不止這些……”

他又起了興致,低頭開始攻城略地,少女來不及細問,被他灼熱的氣息懾住,再沒了後文。

“嗯啊……”

夜深,看著身側的美人,裴宴臨從黑暗中坐起,目光溫柔。

“小辛,你愛我嗎?”

宋宛辛從被褥裏擡起頭,順從的笑道:“臣妾心中只有殿下。”

“可是你……”

這順從乖巧的模樣,分明不是真正的她,她甚至從未交過他一聲“裴郎”。

這樣的宋宛辛,不是他想看見的,可是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要她做回真正的自己。

略嘆一口氣,裴宴臨俯身,吻在美人額頭。

“睡吧。”

聽著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少年難以入眠,在床上翻來覆去。

好不容易睡著了,伸手一摸,又撲了空。

他驚坐起身,剛好與深夜回宮的宋宛辛對上視線。

(恢覆女主視角)

宋宛辛回到坤寧宮,一瞧春桃的眼神,便知道裴宴臨此刻肯定又在房中等著問責於她,無奈,她推門而入,見裴宴臨果然還沒睡,正準備低頭認錯,卻見裴宴臨一個翻身下榻,走上前來將她抱住。

“裴郎這是怎麽了?”

聽到她叫裴郎,皇帝立刻直起腰身看她,再環顧四周,確定這是坤寧宮後,大喜過望,伸手將宋宛辛牢牢抱住。

“無事……只是太想你了……”

“是臣妾不好,讓裴郎苦等……以後……”

“以後都沒事,你若忙著,朕自會去尋你……小辛,不要為了將就我,就變成另外一個人,好嗎?”

這話說得蹊蹺,倒與他之前酸言酸語的模樣大相徑庭。小辛似懂非懂,回樓住皇帝點點頭。

還好,之前那些只是黃粱一夢。若是沒有當初的種種機遇巧合,只怕小辛也不會真正愛上他。

此後,皇帝突然轉了性,對過去的不滿三緘其口,再也不提。

只是問小辛“你愛朕嗎”的次數愈發頻繁起來。

這又成了小辛和筆者新的煩心事。

男人心,海底針啊,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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